“嗯。”她认真的讲着，他认真的听着，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，乖巧的不像话。
顾萌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敷衍，抿了抿唇，忍不住叹了一声，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，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？不是刀枪不入吗？”
“啊，那个啊……”苏元商眼神闪躲，支支吾吾的，但顾萌萌一个劲儿的瞪着他，他这才道，“身上受的伤有点多，没有力气了。”
“什么叫……有点多？”顾萌萌瞳孔一缩，想到他这几日确实都不曾脱衣睡觉，她慌张的用小手去扒他的衣服。
苏元商受用于她的担忧，但他想到自己身上的情况，他眸光一闪，抓住了她的小手柔声:“在这不合适，我们先回家，回家再说。”
他鲜少会如此藏着掖着，这让顾萌萌心里不由“咯噔”一下，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。
匆匆的同天源居的人说了一声，她便跟着苏元商回了家。他在外面悉悉索索好半晌，才光着膀子进了屋，坐在她身前的凳子上:“是……这样。”
狰狞的刀口都没有愈合，就算他方才在外头清理了血渍，那血肉外翻的模样还是让人觉着可怖。
顾萌萌颤抖着去触碰他的伤，他疼得一哆嗦，她赶紧缩回了手，拿着布为他沾去血渍，拿着药粉洒在伤口的地方，眼睛里面雾气升腾。
也怪她，光顾着忙活自己的生意，若是她能将自己的心思往他这边放一放，就能够察觉出他的异样，就不会让他身上的伤发展到这种程度。
“我又不是养活不了你，干嘛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啊……”
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，她视线一片模糊，想到自己在给他擦拭伤口，又努力睁大眼睛聚焦，怕自己再没轻没重的给他徒增伤痛。
小娘子的动作和声音都让他心里酸酸胀胀的，他很想现在回头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，但是他怕这满身的伤痕会弄脏了她的衣裳。
双手在身前交握，苏元商沉声:“你是我的娘子，理因我来养你的。”
如同面对苏家二老一般，他的话直接又肯定，让人不容置疑。
顾萌萌抿唇:“那……非要当打手不可吗？你不是说衙门也有差事，不一定非得在张三龙的手底下的。”
他一顿，难得正经的沉声:“衙门限制多，从政是好出路，但若是要赚银子，限制太多；张三龙人脉广，我能从中筛选能够为我所用的人脉和生意机会……”
“赌坊最近来了个商人，做丝绸生意的，东西珍贵，说是要送到日月城的广平王府。东夷蛮子在日月城战败后便在附近到处杀烧掳掠，他怕自己也惨遭毒手，便想带些打手。”
“外头招的怕混进来些个杂碎，所以这商人找上了张三龙想让他帮忙护送，开了五十两的价，不过张三龙这会儿还没答应。”
他一说完，顾萌萌手一停。
“你想去？”
“嗯。”
“一个人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不同意。”
他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了，这会儿也只是沉默着没吱声。
他这个倔强的样子让顾萌萌心里很不是个滋味，她打心眼里不想让他遇见危险，但是她更怕他同这次一般，自作主张的就去了。
她沉了沉思绪，手底下用劲重了一些:“想法是好的，但做事不是只用蛮力，而是得讲究方式方法。”
“西凉头些年商品流通都在那些个达官贵人的手机，负责护送的要么是官府要么是亲卫，近两年西凉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好，各式各样的物品也多了，这才有商人托人护送的事。”
“这行业这会儿空挡，暂时无人做，是个能发展的营生，你若想做，我不反对，但前提是，你是一时兴起，就做这一单，还是想长久发展。”
他一愣:“长久？”
顾萌萌“嗯”了一声:“如果只是这一单，那做都别做，我不想让你冒着丢性命的风险去为了这五十两银子拼死拼活。”
“如果你想长久的做……那你就更别去。”
“护送物品这事，说简单就是送过去的事，说复杂，那跟当地官府、村民、地形、手底下有多少人马都有干系，在信息都没流通的情况下，你这么做无异是送死。”
顾萌萌平静的话让苏元商听的是眸光闪烁，异彩连连。
他在想做这个生意的时候就曾想过这些，只是他没有渠道，所以想凭借着这次送东西，去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，好为以后打基础。
可他没想到自己研究了几个月完善的事情，自己的小娘子竟然瞬间就点明了他的思虑，这让他在惊讶欣喜的同时，又生出了几分求知。
“可有什么好法子？”
“看来你是真想长久的做这生意了。”顾萌萌抿唇，冷哼一声，“十五那天我会在县集走秀，过后找几个跑腿给他们上门送货，将附近地形都转一转……也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做，在张三龙那打听打听像你说的商人有多少，集中在哪儿，做的什么生意。”
苏元商点头答应着，可顾萌萌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还是不放心，当下手使劲摁上了他的伤口:“你当初可是跟我发过誓的，你说每日太阳落山之前就会回来，我跟你说你要是食言，我可不会跟邻居说了，我定要一纸休书休了你，听见没？！”
苏元商倒吸了一口凉气，嘴里连连讨扰答应，回头看了小娘子一眼，眯缝着眼睛将她拉进了怀里。
“娘子可还记得我同你说的「情意」那幅画？娘子可否再亲我一下，额头。”
“突然的，发什么疯？”顾萌萌念叨着，瞧了瞧他，犹豫着凑近了他。
一回生，二回熟，她捧着他的脸“吧嗒”一声，顾萌萌倒是觉着跟以前没什么区别，可苏元商却觉得气血上涌。
她的唇轻柔又痒痒的，但比先前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，多了几分疼惜和不舍，也少了几分羞涩。
他用手碰了碰额头，心里胀鼓鼓的，不禁喟叹一声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肩膀，含糊着:“娘子，我们好久没做了。”
顾萌萌先是一愣，继而脸上通红一片，她拍着他的胳膊:“等下！苏诗白天都没黑呢，万一有人来家里怎么办？”
“那就让他们在外面听着。”
他吞下了她的声音，眼睛逐渐迷离。
顾萌萌小声呜咽着，最后的理智让她念叨了一句:“疯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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