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不信,便细看那长命锁是何材质吧。”祁原冷冷地,一袭深衣常服在他帐中,倒像他欠他祁原的!
圣洇流细看长命锁,眉宇间慢慢凝了戾气。
一掌击过,长命锁银屑纷飞,露出同样色泽的银锁,与刚才相比不过小了一号,然雕刻花纹都更为生动,那上面刻得最多的是燕子和凤凰。
“密银。”圣洇流手中长命锁有手掌大小,却质量轻盈如无物,色泽耀然,如金质地,却质坚无此,此物是密银铸就无异。
“殿下如今作何打算?”祁原捋须,毫不关己般发问。
“虽被老师说得言之凿凿,但,还是想求证。”圣洇流不等祁原开口,便对侍卫喝道:“将那人带来!”
密银是古燕皇室至宝,非凤凰之血不得熔。
古燕自恃为神明凤凰后裔,理应王天下,自先祖燕尔临朝到三年前旻宁皇帝自焚,燕国从此灭……也没见过燕国消息了。
怎么这个时节冒出?
那小囚犯经了梳洗,着一身月白中衣,披散乌发而来。
只是眼睛清亮,刚刚被泪洗过似的。
她眨眨眼,瞪看圣洇流与祁原。
圣洇流觉得她不该如此,她不适合倔强坚强,她该是…
“这等样貌,还需查么!”祁原勃然大怒,指着那姑娘,“你这燕室余孽,如何到我圣营之中!”
他又对圣洇流行礼:“殿下,此女之貌,足矣证明!”
“燕家神裔,除却神明,哪有这般光璀华耀之容!”
圣洇流回了神,她很漂亮么?
便走上前,细看。
“你别过来!”她还不愿。
圣洇流被拒绝不高兴,捏她脸对祁原回身道:“夫子,孤看她也不是很漂亮,脸上肉还挺多。”
小囚犯:“……”居然敢这么对她!
祁原正经人,对他这随意举动也说不出话。
这小子气他一样!
圣洇流虽是这般言语,但还是不免为其姿容心旌摇曳。
他恋恋不舍地放下手,目光沉沉,停在她眼上。
撞进眼眸。
他倏忽又醒转,他为其姿容所迷……旁人不亦是如此?
圣洇流警觉起来,有种防备,是对诸人之觊觎。
“君切莫近禁脔。”
这句古语,他现在明白了。
“既然有疑,便该查验。”圣洇流转过头,对祁原:“燕家自恃神裔,凤凰之后,那么验血为证。”
“若熔密银,杀之。”
“若不能熔,”他看向她,“就由孤的心意。”
那小囚犯偏了头,恨恨的样子,听他言罢登时闹起来。
“凭什么听你的!你们就不问我么?就不问问这是哪里来的吗?!”
她很是不理解一样,“你们俗人的世界当真不可理喻!”
“你们和柳恪那个狗官也是一丘之貉!”
祁原向圣洇流道:“老夫去安排。”
然后就走了。
圣洇流看着她,“继续说。”
这俘虏于胜者,还不就是兴头上的一二纵容。
要不,早就拖出去了。
“哼!”那小囚犯就差跺脚,气愤得可爱。
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么?
那还说什么废话?
逗他笑?
圣洇流就笑了,仿佛真的很有趣。
他道:“你们下去。”
押人的两个兵卒心里都有些怪异,但还是走了。
走之前相互看了一眼,想来又有许多谣言要飞了。
“你说我们是俗人。”圣洇流慢慢走向她,“你是修行人么?”
“哼。”小囚犯自己还有脾气,不理他。
“你武功甚高,怎么不袭击孤,然后自逃呢?”圣洇流走到她偏过去的方向。
“嘁。”她偏到另一边。
“不许躲。”圣洇流沉了声。
“你…”小囚犯对着他,指着的手又放下。
她自弃又像敷衍:“你们政治家,没有一个是白的。”
“个个都是坏人,总把人往坏处想。”
圣洇流笑开,“你又难道不是么,燕公主。”
她心弦一紧,皱眉,“又冤枉我!只会栽赃!”
“哼。”她转到另一边被圣洇流攥住手腕。
“孤劝你早说实话,这圣营刑帐,可不是轻易出得来的。”
“你有胆子撞到这儿来,可要想想清楚。”
圣洇流待再说些狠言,却见面前眼已然慢慢变红。
她吸了口气,脸颊滚下两滴泪。
圣洇流:“……”这……
“你别哭啊!”圣洇流慌了手脚,哪有这样的!
从前怎么拷问,也不会才说两句话就哭吧!
不说还好,一说,哭得更收不住。
她别过身一边擦眼泪一边忍住泣音。还拿余光瞟圣洇流。
圣洇流没见过这样的,圣国贵女知礼识仪,受了再大委屈都能忍住,面上欢颜示人,从不叫旁人有闲话的余地。
而皇族公主,就如他妹妹端莹,更是娇纵放肆,只见笑不见哭,若是哭,也是不肯示人的。
面前人也一样,别了身,双手擦泪半掩面。
人怎肯暴露自己的脆弱难堪呢?
他只得没了办法,说着哄着,“你莫哭。”
“殿下!”祁原呵斥,“这成何体统!”
圣洇流看她哭得一顿,因了祁原那陡然一声斥。
像被惊住一样。
他看得出奇,原来女子,是这样可爱的存在么?
“哼。”她呜呜咽咽地罢了,又撑了骨气作坚强。
就那样盯着祁原。
圣洇流不动声色勾一抹笑,到祁原身边附耳。
这个小囚犯,便是再可爱也是隐患。
得好好约束才行。
倒不是因她哪一步露马脚,只是一种直觉。
他与祁原都有的直觉,这人不简单。
祁原听圣洇流附耳罢,便递上取血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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