馥姝低声,“姑娘,咱们该回去了。”
贺连山耳力尚佳,眼色更佳。
立马请道:“姑娘高兴殿下也高兴,但这时辰殿下也该念姑娘了,还是快些回去吧。”
娇栀笑着点点头,“好。”
转身又拉住馥姝,“咱们回去吧。”
圣洇流见她回来,先是展颜,而后看到她裙裾……
他扫视众婢,众婢颤颤,忙道:“是姑娘自己裁的…奴婢们,奴婢们不敢硬拦…”
娇栀不以为意,在圣洇流膝上坐着晃自己改的裙角,道:“殿下,这有什么不好,裙子短了就不会绊着我了,我今天又差点摔了呢。”
圣洇流:“……”
他点娇栀额头,“就你贪玩!”
“谁叫你跑的?”圣洇流又狐疑地在侍女一行里睃巡,而后命道:“姑娘以后,都穿坠地裙,不许让她跑!”
都缚锁了还跑,他看她是一点不怕摔!
“坠地裙是什么?”娇栀没什么所谓,“好看么?”
馥姝却是蕴了一丝喜色。
陈国为圣国照拂多年,文化相互沾染,圣国才姝名媛“端赖”“古雅”风气也曾在三册流传,这坠地裙就是圣国四族贵女的殊权。
在圣国除却四族女,就只有君侯夫人和宫中娘娘能有。
太子能这样逾制,看来一定会给姑娘名分的。
“你这丫头,旁的都不问,就知道好不好看!”圣洇流笑着,轻刮娇栀琼鼻。
娇栀撇嘴,“别的能有什么,还不如眼睛瞧的好看实在呢。”
她又管闲事,“殿下,我又看见一队吴国战俘,他们是抵死不降么?吴国也有这样的人么?”
圣洇流瞟众婢一眼。
尽都心虚低头,心里暗骂娇栀缺心眼。
“世上怪事多的是,不足为奇。”圣洇流敷衍地含糊过去,“栀儿今天药喝了么?”
娇栀不管闲事了,这话一下拿捏住她。
道:“我喝了。”
见圣洇流怀疑目光,她重申一遍,更笃定得多的语气,“就是喝了。”
圣洇流拆穿她,吩咐道:“再煎一碗。”
娇栀:“……”
她撅嘴不服。
圣洇流又道:“待会孤看着你喝。”
娇栀:“……”
......
“凤子歌,你也算女人么?吴叡不上战场,你替他上…而可笑的是,都这样了,他连侧妃之位都不敢给你,你可真是失败。”
“本妃何须他的心,他的心又值什么?本妃只要荣华尊宠就够了,若不是他是皇子,何必嫁他!”
“不过,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?哈哈哈!”
吴妃那张平庸的脸并不十分衬这个放肆嘲讽的声音,但那声音与景象又结合得分不开,在风子歌脑中挥之不去。
并不十分美丽的脸着鲜妍的合乎身份的宫裙披帛,胭脂花黄一一堆嵌脸上,略显老气的声音染着彻底纯粹的欲望与不屑。
她岂会忘记这张脸?
倒不是儿女情债私仇,是国恨。
这张脸害她坠马被俘,害她吴国成吴地,害她太多太多。
用尽多少不入流的龌龊伎俩……吴国国小,这等人也被称为名族淑女,真是讽刺不及……
这家国艰辛,全毁在一个妇人妒性自私上。
不过吴妃之流怎么会有家园,怎么会有大义?
家是她家,国也是她家,至于大义,吴国于民尽是她之臣属,又怎会为仆委屈主子一说?
整天浸在勾心斗角里快意,而成就了现在的战争后果,吴国成圣国臣属,吴妃还犹是满足做一个君侯夫人。
她可能还妄想以自己的下作手段博一个更好的待遇,但现实只得证明,吴国太小,太弱,所以吴国的太子妃也上不了什么台面。
得不到圣国一丝尊重。
凤子歌听着圣营的人报的实时消息,说,“吴侯求见被拒”。
说:“吴妃献礼被丢出去。”
开始她听得无动于衷,这两个亡国罪人的丑相又不该她来担责。
但后来听得多了,也是觉无颜面,不堪的很。
这圣太子还真是会诛心的人呐。
“你的父兄已经殉国,这是吴国无能,吴叡无能造成的结果。”
“你的部下最后反杀圣军,不也是对吴国之怒?”
“大争之世,择明主者方可存,否则珍珠蒙尘,最可惜的却从不是拾珠人。”
“世上千里马多,可少伯乐。”
“凤将军,仔细斟酌得好。”
圣太子的确是明主,比起吴叡就更是伟岸十倍。
但她凤子歌不可能降于灭国之敌!
她活着,也只是要了结覆国罪人罢了。
吴叡,吴国有他,真是该灭呀。
......
“殿下,女子也能做将军么?”娇栀还是听说到了凤子歌的事。
圣洇流喂她药,“张嘴。”
娇栀道:“殿下先说嘛。”
“吴国国小,这也是无奈之举。”圣洇流拿银勺喂进去,“若是太平世,哪有这等错乱事。”
“太平世女子就做不得将军了?”
娇栀看他,单纯不解。
“是不需受战场风沙之苦。”圣洇流纠正她的思想,“战场不是争名夺利之地,不必人人趋之若鹜,这是生死场。”
又道:“将士们拼死搏杀,为的也都是家中妇孺,妻子儿女。”
娇栀一顿,倒是没想到圣洇流会说这样的话。
“你在家中安乐就好。”他搁了药盏,拿帕子给娇栀擦嘴。
他是说他在外带兵,就为她在家中……
难道他当她是,妻子么?
娇栀偏了头,脸有些发热。
圣洇流看她,自己也笑了。
这是不须外人道的,独交汇两心的同一种小意。是对着所想未来的期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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