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伯懋刚走没一天,伯懋父经过季隗住室附近,听到季隗、厌子两小女孩在门口聊天。
“季隗,你姐一走,你现在当家主母了,是不是要喊你婶婶?”
“你真不要脸,和子聃结婚了吗?子聃可以喊,你还不够格。”
“我是开玩笑,你还当真了。子聃怎么就可喊你婶婶了?你难道和申侯结婚了?”
“你傻啊。我陪我姐一起嫁给申侯的。”
“那算是算。但不是说要男人女人睡一起才算夫妻吗?”
“哟,小丫头还懂得挺多。说话一点不害臊。”
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。”
“那你和子聃睡了?”
“胡说八道什么嘛。我们是有高度自律的,没结婚就没睡的权利。”
听不下去,走了。
5.
伯懋父想伯隗也是季隗这年纪管起整个家、族、军,她们贵族女孩从小接受训练,有治事之能,属下世代听命,也不敢以其年幼抗之欺瞒之,纵然欺瞒,她们也必有一套识别、惩治手段,不会像自己时代同龄女孩一样经不住事。
于是把几百号人集中,训话说,“从今日起,家内、族内事由季隗做主,家事,家相何硁辅助之;族事、军事,河宗朝辅助之。大家叫她小君夫人。”
散会后,单独把季隗找来,一本正经说,“很快会有搬家到申地去的大事,诸般操持,全交给你。从现在起,你要迅速学起当日你姐姐各种作为,遇事先有全盘计划,对每个人习性、才能了解,分配好任务,管好全流程,不欺凌人,也不受人欺。落落大方,既要亲和,也要保持侯夫人威严。不再是个小孩子了。至于我两之事,等你十八岁后再说。”说完不管不顾,自个走了。因他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应对这么小的女孩。
留下季隗发怔,很快眼圈发红。突然想到,自己难道和姐姐遇到帝辛一样的命运?当然伯懋父不会像帝辛那么残暴。但被男人抛弃,难道不一样?臭男人,等我长大了,像姐姐一样,让你后悔。男人不是喜欢胸和屁股吗?谁长大了没有?很长时间肯定很多人笑我。忍。一忍再忍。
她感觉自己一天成熟了。
6.
叫来子聃。现在叫季聃,避免别人知他是殷王族。好在此时代人管鸡蛋习惯叫鸡卵。
“虽我说要着力培养你,但一直忙于各种事务,没空管,巫吉大概也不怎么会教。所幸你自学能力强,一年来进益良多。此去西申,你一边苦学本领,一边也要积极帮你小婶娘理家。我肯定是没空管家的,主要精力放在辟雍上。”
季聃直说,“您为何不理军?”
“有机会。”伯懋父神秘一笑,“你也有机会打仗。趁没打仗,好好享受下生活,锻炼能力。总有一天你会独自领军,独力建国。现在一切都要提前学,万事做个有心人,知道吗?”
季聃经常想起艾国,想起父母,想起那些青葱岁月。
“人要学会遗忘。千万不要恨。无论帝辛还是你父,死得一点都不冤。从这点看,周王真是吊民伐罪。你要是心里恨,绝对会万劫不复。我看好你有大好前途,重振家声一点也不难,前提是千万别走错路。”
7.
两个仆妇在嚼舌头。
“季隗一点都不讨申侯喜,申侯完全对她没那意思。这样她再逞强,心里也是虚的。”
“主要长得不如伯隗。还那么点高,不到申侯胸口,招嫌弃。”
“这倒不能说,她还可以长。”
“估计有限。一个那么高一个那么矮,对都对不齐。”
“只要中间对齐就行了。关键不是这事。”
“真有你的。中间对齐。”
两人偷笑。
跳出个四十多岁家相何硁,大吼,“污言秽语胡说八道什么?我再抓到你们背后议论小君夫人,直接打死。”
两人吓得面如死色,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溜了。
8.
武王在朝歌附近狩猎,打死老虎22只,熊151只,野猪352只,鹿3508只,其他各种野生动物无数。
随后到管叔鲜的管监狩猎,召集陕以东几十个诸侯,每人陈述政事,安排管叔鲜、蔡叔度开导他们要遵循文王之政。
命令管叔鲜、蔡叔度辅佐武庚治理商。
一月二十六,周军从镐京出兵,六月初开始返程,六月十二到达镐京。
将费仲、亚来等一百人断手断脚,又杀掉抓获的商军小吏及守鼎官,杀掉史靡集等40个小国国君及其守鼎官。
武王主持祭祀,姜尚背着挂有帝辛首级的白旗和挂有妇录、妇纪首级的红旗进入周庙,并在庙中点起火堆。
9.
伯懋父、季隗等带着季聃、厌子等几百人浩浩荡荡来到镐京附近不远的申地。
此时的陕西高原生态还没被破坏,树林植被茂密。几百平方公里,只有原居民三百多户,非常穷、愚昧、落后。
指挥带来的鬼方人和原居民夯土、垒墙,建房,建宗庙,建明堂、小学、太学,从镐京弄来种子推广农耕,每天累得要死。真正体会到筚路蓝缕开启山林什么意思,过去那些写五七干校劳改农场的小说,虽隔着三千年,基本也差不多啊。
深切感受到,搞农业太苦,当农民太苦。种田文一点也不好玩。
累瘫了,躺在地头,忍不住背起《七月》来:
“七月流火,九月授衣。一之日觱发,二之日栗烈。无衣无褐,何以卒岁。三之日于耜,四之日举趾。同我妇子,馌彼南亩,田畯至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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